第三百零七章沈厂长的故事-《七零炮灰是个狠人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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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沈厂长的父亲沈锦堂,二十岁时奉父母之命,娶十六岁苏玉莲为妻,苏家也是海市名门,苏玉莲完全按照旧式淑女教养,端庄淑静,贤良温顺,成亲几个月,沈锦堂得了个机会到外地任职,此时苏玉莲怀孕了,沈老爷子和沈老夫人很高兴,担心路途远颠着大孙子,就没让苏玉莲跟随沈锦堂同去任上,让沈锦堂自己走了。

    沈锦堂也乐得自由,他在外头很快喜欢上一位活泼俏丽女学生,女学生上过洋学堂的,自认是有文化新女性,得知沈锦堂家里有妻室,宁死不当妾,要沈锦堂与家里的女人离婚,她才肯嫁。

    但当时苏玉莲还怀着孩子,沈锦堂也知道沈老爷子和沈老夫人盼孙心切,自己不敢提出来,请一位堂兄弟帮忙回家试探,被沈老爷子骂了个狗血淋头,说沈锦堂在外头怎么胡来都没人管,但是敢动休妻弃子的念头,他就不必回老宅了,爱哪哪去,从此沈家不会给他半文钱。

    沈锦堂不敢动真格的,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,谋个职位不过是为了体面好看,那点薪水根本都不够他打赏下人的,想继续挥金如土当富家公子,还得靠家里供着。

    于是瞒着家里,他和女学生拍了婚纱照,在外面的酒店办了酒席请请同事朋友,就算结婚了。

    此后长期住在外头那个家,只留苏玉莲一人在老宅侍奉公婆,扶持照顾小叔子小姑子、抚育年幼的沈厂长。

    沈厂长是本支长房长孙,沈老爷子和沈老太太十分看重喜爱,起名为‘沈耀祖’,鼓励敦促他读书上进,从小私塾、学堂、外出游学,都支持。沈厂长十五岁时,沈老太太去世,两年后,沈老爷子也跟着去了。

    沈锦堂便带着他外头的妻子和五个孩子搬回老宅,成为新一任家主。

    沈厂长学业未成,办完祖父丧事又回了学校,他是进步学生多次参与爱国运动,有一次被反动派抓走了,后经组织营救出来,让他暂时先避一避。他就回家看望母亲苏玉莲,发现苏玉莲病得奄奄一息,却不请医生,还被搬去偏院一所小房子躺着,而苏玉莲之前的佣人全都不见了。

    沈厂长去找沈锦堂理论,沈锦堂反倒责骂他在外头胡作非为,败坏家门名声,要给他上家法,父子俩争执当中,苏玉莲担心儿子,焦急之下摔滚下床,一口气喘上不来去世了,当时她才三十多岁。

    沈厂长抱着母亲悲痛欲绝,然而让他寒透心底的是,沈锦堂的二房太太段梅英不允许在沈家给苏玉莲办丧事,沈锦堂也支持,理由是苏玉莲十几年前就已经被他休弃了,这家里只有一位正室夫人,那就是他的太太段梅英。

    所以苏玉莲不能以沈氏夫人的身份发丧,最多给她一个妾室身份,陪一副薄棺,从后门悄悄抬出去!

    而沈锦堂的三个弟妹,小时候都是受过苏玉莲照顾的,此时被沈锦堂和段梅英几句话威胁,竟然都默认同意这个做法。

    沈厂长先是震惊,随后愤怒了,他要去找族里的老人、堂族叔伯兄弟来评理,还要去找娘舅,但他没出得大门,就被沈锦堂叫人抓住,关了起来,幸好有两位近邻的幼时伙伴,知道沈厂长回家,相约来找他玩,发现了这件事,赶紧跑出去告知大人,陆陆续续又来了许多街坊邻居、亲戚朋友,众人劝告下,沈锦堂才不得不放了沈厂长,之后报讯给苏家。

    苏家来人,又是一番争吵,当时的苏家刚经历了几场变故,已渐没落式微,但苏玉莲的大哥是记者,有许多场面上的朋友,他声称要状告沈锦堂,并将沈氏家族的丑闻上报,公诸于众。

    沈氏族人一则觉得丢不起这个脸,二则,他们自然是知道苏玉莲为人,是个难得的贤良好媳妇,不能够真的让沈锦堂那样做,否则大家都会受到良心谴责。

    于是族老出面,诚心诚意向苏家人道歉,直接将沈锦堂和段梅英屏蔽,由族中体面能干的人来主持苏玉莲丧仪,立刻布置灵堂,按照沈氏嫡系大夫人、当家女主人身份规格盛殓,这才哄住了苏家人。

    沈厂长因母亲的去世悲伤,又因父亲的无情无义心如死灰,整个丧仪过程,沈厂长一直沉默,直到苏玉莲入土为安,他在母亲墓前磕了三个头,然后回到沈家老宅,当着族老的面,宣布与沈锦堂断绝父子关系。

    沈锦堂冷笑说:“沈耀祖,是祭了祖先取的长孙之名,有本事,你把这姓名也断掉,不做我沈氏子孙,以后休想从我这里承继一分家业!”

    沈厂长点头:“我知道,你那边的儿子只比我小三个月,祖父活着时,你们在外头一直告诉别人他才是沈家长孙。你如今是家主,我其实当这个长子也没意思,那么名字,你们想要就拿去吧。家产我不要,什么都不要,你满意了?就请签下这一纸断绝书,从此你是你,我是我,再无关联!”

    沈锦堂还真给签了字,沈厂长已没有半点感觉,祖父母走了,母亲走了,这个家就不再是他的家,无需留恋。

    他改名沈和平,两年后他遇到了徐佳,彼此相爱至深难舍难分,就结了婚,以为从此后永远幸福甜蜜一直到老,然而老天对他太不公平:厄运降临,徐佳为他生下儿子,却失去了生命……

    沈誉讲完故事,拿出手帕替娇妻擦拭滴落腮边的泪珠:“这么多金豆子,可值钱了。”

    孟桃掐了他一把,叹口气:“光看表面,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,沈厂长竟然有这么坎坷的命运。感觉,我们三个真有点那什么——物以类聚,悲惨遭遇者凑一家来了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说?”

    “前世啊,我们三个是不是一个比一个惨?沈厂长大概率是交待在异国他乡了,我车祸,你更厉害,直接上天跟龙卷风干上了。”

    沈誉轻笑:“上辈子已过去,这辈子,我们会加倍幸福。”

    “对,一定要狠狠地、永远幸福下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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